路还远。 还远他一直给我信息
还远 风中的吟唱
节目播出的时候,还远他一直给我信息,最后一天播完,他信息里有一句话:"看完你的节目,我们的演员都练功去了。"节序已经从暮秋转向初冬,还远浓郁的颜色被日渐逼仄的瑟瑟寒意冲淡了不少,还远天色温柔,我心里节拍不改。大概从我的孩子没出满月开始,我哄她睡觉时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哼曲子,直到她后来会趴在床上支起小脑袋提要求:"妈妈唱戏。"直到再后来我忙得满天飞,她姥姥发愁地说:"你妈妈出差了,谁会唱戏哄你睡觉啊……"
巾生饰演的陈季常本应是个风流倜傥、还远儒雅蕴藉、还远满腹经纶的文人,身上带着浓浓的书卷气,但有时读书读过了头,难免就有点呆头呆脑。陈季常这个巾生的表演就更多地在表现他的痴、他的弱。陈季常此次被夫人拿到了短处,再加上平素就惧内,于是这个书生身上的呆气就全然显现出来。柳氏罚跪,陈季常就真跪在了池塘边。柳氏气尚未消,转身回房,说是要去吃点陈皮砂仁汤,消消心中闷气再放他起来。陈季常恳求柳氏将家中的大门关上,只因"恐有人看见不好"。柳氏说既是如此,那就打了再跪吧,吓得陈季常立刻跪了下去。今天,还远是一个更为繁盛的物质世界。在今天的世界中,还远我们不缺乏各式各样的物质,各式各样的享乐,但是我们自己的生命能够真正拥有的那种从容的、笃定的、淡然的内心感受又有多少呢?今天想来有个重要原因,还远就是革命样板戏一概是京剧声腔,才子佳人原封不动地栖息在悠远岑寂的昆曲里,像一个被尘封住的寥落而圆润的梦想。
就这样,还远一个帮了我这么多忙的朋友,最终在《于丹·游园惊梦》中,他一个镜头都没有。惧内的陈季常私下里也会唉声叹气,还远叹自己怎么娶了这样一个妒妇,还远苦日子无尽无休。但是叹归叹,一看见妻子,他又立刻迎上前去一个劲儿地阿谀奉承,夸赞娘子意态慵懒,美如西施,准备好镜台犀梳,小心伺候娘子梳妆。前一刻还在感叹怨愤,后一刻则百般殷勤,这本身就幽默十足,观众自然会心一笑。陈季常称赞镜子里的娘子丰采翩翩,如同对门的张家媳妇。谁知这样一句不经意的话就惹恼了妻子,她硬指陈季常心中必是有张家媳妇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。为了岔过话题,陈季常取出一把折扇为娘子扇风。柳氏见扇面精致,又怀疑这扇子是个风流定情之物。陈季常赶忙解释说是小朋友送的,柳氏步步紧逼,你说小朋友,这个小朋友多大年纪?陈季常答得含含混混,柳氏一下子就将扇子撕破了。从一早起到现在,没有多大功夫,已经闹了好几场。
看他的陈季常长跪池边,还远央求着"蛙兄"住口,免得河东狮吼的娘子以为他挨了罚还要向人诉说……
看他的李益与小玉伤别在灞陵桥畔,还远"行不得,话提壶,把骄骢系软相思树"……回想起来,还远其实爸爸的唱片里京剧占了八九成,还远他爱的戏多是冷涩的,老生戏爱听言派余派,青衣戏爱听程派,昆曲的只俞振飞、言慧珠、白云生、韩世昌、侯永奎有限的几位,但是我偏偏就被昆曲击中了。
继续看"夜奔"的林冲。月暗云迷,还远山路崎岖,还远实在是难以前行了,隐隐约约似乎前方有个村庄,于是他打算看看是否可以投宿休息一下。谁知来到近前才发现,那不是村庄,而是座古庙。心中忐忑的林冲不自觉地要进去拜一拜神灵。进得庙来,连连赶路的林冲困乏已极,打算在庙里小睡一会。可刚刚入睡,就梦到身后官兵追赶甚紧,惊得立时从梦中醒来,吓出一身冷汗,于是打开庙门,甩开大步,直奔梁山而去。贾似道窥见卢小姐绝世幽姿,还远欲占为妾。裴禹仗义相助,还远自荐权充门婿,拒绝贾府聘礼。贾似道遂以延请塾师为名,将其拘于府中书馆内。李慧娘救出了裴禹,并挺身而出,到半闲堂为受屈众姐妹洗冤,承认是自己放走了秀才。李慧娘感叹裴禹的俊朗,起初并不一定有什么情意相通之事,她无非是感叹一件美好的事物而已。善良的李慧娘最后愿意帮助裴禹,成全他与尚书之女卢昭容的好事,也是因为她觉得天下美好的事物都应当有一个美好的结局。
贾主文给刘君玉出了一个极其恶毒的主意,还远他说这一状告上,还远"管教沈、魏两家纵有百万家私,尽化为水,两家骨肉,俱作流民"。当银两在前的时候,他早已顾不得天上正在向他招手的观世音菩萨了。但是另一方面,钱没到自己手中,总是有点不托底,于是贾主文又对刘说,我的状子写得好不好,关键是我能不能看见"这个东西"。刘君玉故意装糊涂,先说不知道"这个东西"是什么东西,最后又说自己也有个毛病,非得要看见这个状子写得好不好,"这个东西"才能拿出来。整整一出戏,两个人各自心怀鬼胎,言里来语里去,不断地相互试探。贾主文和刘君玉都不是生活中的善良之辈,还远一个心术不正,还远意图陷害,一个阴险恶毒,见钱眼开。也许有人会问:这样两个人走在一起,他们之间的戏也有审美可言吗?其实这就是昆曲舞台上形形色色的审美中的一种,即把生活中的丑陋、世相人心用一种诙谐的审美方式呈现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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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"那你的前面就免不了还有风浪。"我也叹口气说。
- 他干么那么激动?他把我当做和他不是同一代的人。稀奇!可是我认为他说得对。我们做儿女的有做儿女的苦处。"你还小!"妈妈总是这样对我说。可是想想你们自己十五岁的时候,是不是也遇到过像我所遇到的这么复杂的问题?书上说:种瓜得瓜,种豆得豆。我种了什么啦?我什么也没有种。我还跟着大人学走路呢!可是我的篮子里已经装满了苦瓜,沉甸甸的,扛也扛不动。都是大人种的。那张撕碎了的照片,还有今天这封信!说这是历史。历史是什么?我没有看见过它,也没有跟它打过交道。可是它却直往我肩膀上压包袱,好像我得罪了它!这公平吗?
- "够了!够了!我再也不愿意听这样的忏悔!我不是圣母,不是上帝。你去找他们吧!我不会忘记过去!也不愿意忘记过去!"我把拳头敲在写字台的玻璃板上,玻璃破了,手上出了血。他见了,惊慌地伸出手来,要替我擦去血迹。我摆脱他,用嘴去吸吮伤口。
- "何叔叔,你说等妈妈走完她的历史道路,会不会......"
- "把你所佩服的独特的人讲一个给我听听吧!"我微笑着说。
- 他的眼睛亮了一下:"憾憾长得像孙悦,是吗?"
- "后悔也晚了。孙悦还会不结婚?现在该是她走红运的时候了,心里还会有你?不是把孩子的姓名都改了?"
- "你好像不高兴?"奚望关切地问。
- 她又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了。我竭力克制住突然袭来的陌生感,听着。
- 都懂吗,孩子?假使我告诉你:我流浪,是为了生活,更是为了寻求,为了爱。你能懂?不,你不会懂。一颗受到歪曲和伤害的心,怎样才不致于失去血气、停止跳动呢?它需要粮食的喂养,更需要精神的滋补。到哪里去找这种滋补?只能到人民中去。到母亲的怀抱里去。正如你失去了父爱,就更依恋母亲。我流浪,风餐露宿,但离母亲最近。我直接吸吮着她的乳汁,抚摸着她的胸膛。我看见了母亲的不加修饰的容颜,看到了她的美丽、优雅,也看到了她鬓边的白发,背上的伤痕。母亲的胸膛里装载着九亿儿女,没有歧视和偏爱。儿女们的不同命运牵扯着她的心,她有欢乐,又有痛苦;有时歌唱,有时呻吟。母亲给予我的不只是爱抚,更有鞭策。这些,你也能懂吗,孩子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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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我对她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。她也算有了一技之长了。这一技还是有用的。我这个须眉男子,自愧不如这个"娥眉"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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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当然,如果我的男友是一位高级干部,我们的事情或者可以当作"小节"来处理。可是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,对他来说,没有比这更大的"节"了。更重要的是他的父亲不愿意轻易放过自己的儿子,一定要让他终生记取这个教训。学校十分尊重他的父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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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我点点头。我听他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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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现在,我已经不再顾影自怜、怨天尤人了。我正在把"过去"变成"今天"的营养,把痛苦化作智慧的源泉。这绝不是阿Q的自欺欺人。阿Q算什么?他已经完全丧失了做人的自尊。他把自卑当作自尊,把头上的秃疮幻想成可以大放光明的电灯。当"大团圆"的悲剧降临他的头上的时候,他还惋惜自己的圆圈画不圆!固然可以骂一句"妈妈的,孙子才能画得圆呢!"然而谁都知道,阿Q光棍一条,没有孙子的。我并不想在痛苦上面抹上一层麻药,更不想把昨天掩盖掉,或者化为今天的笑料。但是,我懂得,痛苦和其他的一切感情一样,是可以升华的。升华为艺术、为哲学、为信仰。虽然我失去了青春和爱情,但是,这毕竟不是白白地失去。我抓住了热情燃烧之后的炭火,足以温暖自己,照亮自己前进的道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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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然而庄周只是庄子哲学的创始人,却未必是这种哲学的虔诚信奉者。创造和信仰不一定统一,正如知和行、表和里不一定统一一样,我何妨作一个老庄哲学的不虔诚的信奉者?
- "走吧,老许!让我去帮帮你。"
- "对于这个精髓,你认真研究过吗?"好像儿子在问。没有,他没有出来。他以前曾经这样问过我。我始终认为阶级斗争是个纲,纲举目张。这就是马列主义的精髓。现在学生的思想混乱,教师的思想工作难做,都是丢了纲、忘了线的结果。可是中央似乎不这样看。我不想烦神去弄清这个问题了。我承认,我没有读过几本马列主义的书。我是从上头下来的文件里学习马列主义的。多读书又有什么用?读完马恩列斯全集的人照样今天这样说,明天那样说。上头要我们学理论、学业务。我老了,不行了!看吧!要是真跟不上趟,混它几年就退休。现在就认输,太早了。
- 我以为孙悦会接受奚流的意见的。不料她却把奚流的意见一条一条顶了回来:
- 我的天!刚才我对孙悦说过"我们的孩子"!这是真的吗?怪不得孙悦叫我坐下来谈,她会怎么想哟!连这个小女孩都注意到这一句话了。她正是为这个对我不满的吧?我想,我的脸一定红了,对憾憾的反感也消失了。
- 要学会用辩证的观点看待一切。一分为二,合二而一。分分合合,无穷尽也。这一次"分"到我头上来了。